作者:《品牌观察》杂志社社长兼总编辑郑学勤
正月初二,去舅舅家拜年,他拿出了三件非卖品招待我们:甘蔗、草鱼和鸭肉。
第一件是他用心种出来的甘蔗。有多用心?大埔县是粤东山区,冬天温度低,遇到霜降的时候,舅舅担心会把甘蔗冻坏有一点点酸味,晚上就在蔗园旁边燃起篝火,增加蔗园的温度。
每年回舅舅家拜年的孩子多,他总是种好一片甘蔗林,等着大家到甘蔗园里砍上几根。舅舅今年已经71岁,在他的眼里,已经51岁的我仍然还是孩子。
在舅舅家坐下来之后,他的大儿子、我的表弟海旦就开始削甘蔗,让我们分享世界上最甜最甜的甘蔗。舅舅把一年里对我们的想念,都融入到了一根根甘蔗里面。
舅舅家的孩子有多少?仅我大姨一家子回娘家,就要摆上三张桌。还有小姨家,也是一堆的孩子。妈妈是他们的大姐,我们又是一家子。几年前,舅舅新建了楼房,就在老房子的对面。我和妹夫一家子站在新房外,啃着甘蔗,妹妹指着老房子告诉她的儿子郭琛:那是我外公的庄园。外公的老房子与普通的客家民居有区别,通过楼梯可以登上第二层的阁楼,带阁楼的民居在当地少之又少。老房子前面是果园,种了枣、柿子、柚子、香蕉等水果。在我们小的时候,物质匮乏,很难吃到水果。在我们的眼里,外公的果园是世外桃源。外公是游击队员,新中国成立后政府安置他看守水库,里面养了公家的鱼。我和妹妹从小有机会割草卖给水库喂鱼,换来零花钱。水库里的鱼,喝的是山泉水,吃的是绿油油的青草和浮萍。因此,外公养的鱼,味道鲜甜。可能是外公把养鱼的绝活,传承给了舅舅。最近几年,舅舅也是用山泉水、青草和浮萍养鱼,让我们找到了儿时记忆。舅舅在水塘里捕捞草鱼,他一年到晚割草喂鱼,大家慕名而来要买他的鱼。舅舅甚至把自己地里种的白菜和包菜,扔到水塘里喂鱼。每天早上,天蒙蒙亮,他就去捞浮萍,冬天也是如此。白天有空的时候,就去割草。去年端午节前,一场山洪冲走了水塘的鱼,他只捞回了两条。舅舅没有灰心,重新买了鱼苗,放进水塘。到今年春节,养了半年的鱼,长到了三斤多。他捞回的两条,其中一条长到了14斤。如果不是因为山洪冲走了水塘里的鱼,正常的年份,舅舅的鱼平均可以养到5-6斤,大部分是草鱼,少数几条是鲤鱼。很多人都羡慕我们能吃到舅舅养的鱼,也想尝尝鲜。但是,舅舅总是把最好的留给我们。舅舅还在水塘边养鸭和鸡,都是会飞的那种。去年的一天,他的两只鸭从山谷里飞到旁边的村子里混进鸭群里。舅舅找过去的时候,一眼就认出这两只调皮捣蛋的家伙,因为别的鸭子不会飞,两只不安份的鸭子仍然喜欢扑腾。他的拜把子兄弟认为舅舅养的鸭,能吃出鹅的味道。鹅,就是天上飞的大雁,所以舅舅养的鸭能飞起来,颇有大雁的气质和优雅。舅舅显然是种养能手,他做的每一件事都与众不同。他还在山谷里垦地种南瓜等作物,送给我们吃。如果论种养成本,可能是别人的几倍。例如,舅舅每年种了几十根甘蔗,烧几个晚上篝火的成本,可能都比所有甘蔗加起来值钱。吃着这样的甘蔗、草鱼和鸭肉,齿间流淌的是暖暖的、浓浓的、满满的亲情和爱意。注:写于2023年1月23日正月初二晚上,大埔县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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